“休克”24小时后，今日头条已无“头条”

2017年年末，今日头条突然“休克”24小时，这家估值近300亿美元的公司面临着创办以来最大的政策危机。

2017年12月29日，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指导北京市互联网信息办公室针对今日头条等手机客户端持续传播低俗信息、违规提供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等问题做了约谈。最终的结果是，今日头条手机客户端的“推荐”“热点”“社会”“图片”“问答”“财经”等6个频道自2017年12月29日18时至12月30日18时暂停更新24小时，自查自纠。

根据网信办反馈，今日头条存在的问题集中于两点：传播色情低俗信息以及没有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资质情况下违规转载新闻信息。这也正是今日头条一直被人诟病之处。

突发性的停更对于头条这样的信息服务公司来说有着巨大影响，停更无疑于一场“休克”。事实上，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资质并不是最严重的问题，核心问题在于头条上内容低俗化与标题党现象严重。

根据2017年1月的数据，今日头条的用户日均使用时长超过76 分钟，以算法推荐为核心，头条会不断推荐你看的内容，这些内容也许来自新闻媒体，更多的则是不知名的自媒体账号，伴随着一个又一个“标题党”。

“算法推荐”让今日头条在信息服务业务上跑得更快，占据着行业第一位置，但是“算法推荐”的弊病也越加凸显。今日头条创始人张一鸣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并不认为低俗有什么问题，“在机场看到的杂志是一回事，在火车站看到的又是另一回事。”但现实情况是，原本出现在火车站的低俗小报与小道消息开始漫溢到机场甚至学校。

尽管头条一直宣称其算法模型在不断优化，今日头条总编辑张辅评在接受采访时就表示，“算法肯定是有人工干预的”，每个星期都会对算法模型做一些优化和调整。但显然，算法优化与机器的深度学习还不足以分清边界，或者根本无法处理边界。

这才导致了那24小时的休克，而头条应对的办法是，在机器技术还无法判别的情况下，用人工审核加以应对。今日头条将新招2000人左右的内容审核团队，并要求具有良好的政治敏感度和鉴别力，且表明“党员优先”。

在审核问题上，算法没能挡得过人，“党员优先”四个字带着多重意味。《第一财经周刊》曾在2010年刊发过一篇名为《那些忧伤的年轻人》封面报道，窦毅的博客大巴，王兴的饭否，陈昊芝的译言网都因为“违反规定”而被停止服务，当时的总编辑写到：有些东西是不言自明的，如果公司守法经营，它理应受到公权力的尊重；如果它触犯了规则法律，那么一定应该有部门出来告诉它是哪里出了问题。

有意思的是，饭否被叫停时，张一鸣正在其中任职，不知当他又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会作何感受。未来头条的算法会如何优化还不得而知，但此次危机是对其模式的一次重创，政策风险也将伴随着今日头条，对于其之后的估值以及IPO将是极大的变数。

在雪崩面前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而今日头条的这片大雪花需要承担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