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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负增长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作者:admin 2021-05-19 我要评论

去年全国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辽宁省副省长陈向群提出建议国家率先在东北地区全面放开人口生育限制,近日国家卫健委对此做出答复,表示建议对我委工作很有参...

去年全国“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辽宁省副省长陈向群提出“建议国家率先在东北地区全面放开人口生育限制”,近日国家卫健委对此做出答复,表示建议“对我委工作很有参考价值。我委认为,东北地区可以立足本地实际进行探索”。这也就意味着,东北有望成为全国率先放开生育的地区。

东北是我国生育率最低的地区之一,以2019年的统计数据来看,东北三省的人口全部呈现负增长,辽宁、吉林和黑龙江的人口自然增长率分别为-0.80‰、-0.85‰、-1.01‰。也正因为如此,辽宁率先提出了全面放开生育限制的提案。

事实上,生育率低迷的并不只是东北,全国的出生率都不乐观。最近,公安部数据显示,截至去年年底,2020年出生并已经进行户籍登记的新生儿共1003.5万,与2019年的1179万相比大幅下降15%。户籍登记新生儿数量虽然并不等于当年出生人口,但是也在相当大程度上体现了出生率继续大幅下降的现实。从一些地方城市近期公布的数据来看,很多地方去年的人口出生率都大幅下降,下降幅度基本上都超过10%,部分地方甚至超过30%,这些数据也从不同层面印证了全国生育率下降的现象。

通常而言,一位育龄妇女生2.1个小孩,也就是总和生育率保持在2.1的水平,才能保证下一代的人口总数不下降。上世纪70年代以前,我国的生育率一度超过6,但是现在的生育率还不到1.5。去年年底,民政部部长李纪恒发文表示,中国的总和生育率已跌破警戒线,人口发展进入关键转折期。为什么曾经热衷生育的中国人,现在变得不愿意生小孩了?

从积极的角度来看,这也是中国社会进步的一个表现。过去中国妇女地位相对较低,很多妇女在家庭更多只是扮演了生育机器的角色。随着中国女性受教育的程度以及社会地位越来越高,女性自主选择生育的权利得到提升。从当前全球生育率排行榜来看,那些生育率最高的,基本上也都是最不发达的国家,而那些发达国家,生育率普遍不高。

当然,从更现实的角度来看,现在年轻人不愿意生小孩的主要原因,还是养育小孩的成本太高。很多年轻人养活自己就已经有非常大的压力,生小孩是很多年轻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即使对有些收入较高的中产家庭,养育小孩的成本也是一笔非常大的开支。在北京等一线城市,从幼儿期间月嫂阿姨的各种费用到幼儿园期间的各种兴趣班,仅仅在上小学之前,每年养育小孩的成本大概就在10万元左右。除了极少数高收入家庭,对绝大多数中产家庭而言,养育小孩的巨额开支,意味着生活质量明显下降。

除了金钱成本之外,社会对于养育小孩的支持也明显不够,一个最大的短板就是3岁以下的幼托机构明显不足。现在很多家庭都是夫妻二人同时上班,对很多双职工家庭,如果没有老一辈父母的帮忙,基本上没有可能靠自己独立抚养小孩。仅仅是这个因素,就足以让很多双职工家庭放弃生育的想法。

从国际社会来看,一旦生育率跌破警戒线,想要逆转就非常困难。比如日本和韩国,对于年轻人生育都有丰厚的扶持和奖励政策,但这并没有实质性提升生育率,日本人口已经多年负增长,而韩国人口也从去年开始负增长。在生育率低迷的欧洲国家,也有很多鼓励生育的优厚政策,但最终只能靠移民来勉强维持人口增长。

我国从2016年全面放开二孩政策,也只在当年出现了短暂反弹,2016年的出生人口达到了1786万,比2015年增长了8%,从2017年开始,中国的出生人口再度进入下降趋势,2019年出生人口下降到1456万,人口出生率只有10.48%,为1949年有数据以来的新低。

东北如果全面放开人口生育政策是否就能提升生育率呢?国家卫健委在答复中就表示,“东北边境地区的生育政策相对宽松(如黑龙江省规定夫妻双方均为边境地区居民的可生育三个孩子),但生育意愿不高。究其原因,经济社会因素已成为影响生育的重要因素,特别是经济负担、婴幼儿照护和女性职业发展等方面,群众反映尤为突出,生育政策对生育行为的影响大为减弱。提高生育水平,关键是要顺应群众期待、聚焦群众期盼,在公共服务方面补短板、强弱项、提质量,切实解决家庭生育养育子女的后顾之忧,提高群众的生育积极性”。

出生率下降到底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呢?这其实也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有人认为人口下降其实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减少对资源和环境的破坏,但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来看,人口出生率下降会导致经济增速显著放缓。

对于中国而言,人口出生率下降,意味着人口红利消退,这曾经是中国经济崛起的最大推动力之一,产业结构还没有完成从劳动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转型,将来劳动力供给不足,劳动力成本上升,中国制造在全球产业链的外部竞争力将会减弱。对内来看,人口不足,尤其是年轻人比例过低,也会导致消费能力萎缩,而这正是中国经济转型最需要的引擎。

人口出生率下降对经济会带来怎样的影响,一个最明显可参照的例子就是日本。上世纪90年代,日本开始进入失去的十年,在接下来30年时间里停滞不前,很多人将80年代的广场协议视为日本经济衰退的罪魁祸首,但从更深层次来看,广场协议只能算是压垮日本经济的那根稻草,根本原因还是日本经济的内部矛盾所致。

尤其是日本生育率快速下降,导致日本经济的竞争力越来越弱。1989年,在日本经济的巅峰时期,日本的生育率下降到了1.57,当时的日本社会称之为“1.57冲击”。也正是从当年开始,日本经济开始由盛转衰,这在时间节点上并非巧合。时至今日,日本低生育率带来的少子化现象,还被日本社会视为国难,迄今深深困扰着日本。

按照社科院的预计,如果中国的总和生育率一直保持在1.6的水平,到2027年将出现人口负增长。对于中国这样的人口大国而言,如果真的出现人口负增长,将会带来一系列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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