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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和:打造“黄金一代”

作者:admin 2020-02-11 我要评论

在中国女排的历任教练中,陈忠和曾是最名不见经传的一个。陪打教练起家,做运动员时也没进过国家队。就是这样一位出身不好的教练,在困难时接手中国女排,打造了...

在中国女排的历任教练中,陈忠和曾是最名不见经传的一个。陪打教练起家,做运动员时也没进过国家队。就是这样一位“出身不好”的教练,在困难时接手中国女排,打造了“黄金一代”,时隔17年,再次将中国女排送上了世界冠军领奖台。

陈忠和2001年接手女排国家队,并带领亲手打造的“黄金一代”在时隔17年后重新拿到世界冠军(贾睿 摄)

 

回到榕城

21∶23。陈忠和的右手始终放在椅子侧面的黄色按钮上,随时准备换人或叫暂停。

大比分1∶2落后,还有两分,俄罗斯队就可以结束掉比赛。“Game is over.”英文解说已经提前宣告结局。这是一场难打的比赛,但没人想到会这么难。在迎来这个危险比分前,中国和俄罗斯的分差极少超过2分,场上已经出现过40多次平分。第一局,中国队甚至是以28∶30输掉的。

眼前的比分让陈忠和和他的中国队站在了悬崖边。俄罗斯队主攻手加莫娃发球,一传到位后,冯坤和周苏红一个前交叉配合,将球死死扣在对方地板上。22∶23,陈忠和犹豫半秒钟,手离开了黄色按钮。他站起来走到场边,只是站着,一言不发。紧接着,中国队连得3分,以25∶23赢下救命的一局,又将自己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陈忠和像出门迎回家吃饭的孩子似的,笑着接回了起死回生的队员,又笑着把她们送回到战场。这笑是他标志性的笑,平静、含蓄,让人看不透。即便0∶2落后,他也一直在笑。场边指导时,用眼神和手势多过语言。这与俄罗斯队主教练尼古拉·卡尔波利的风格形成鲜明对比,两个多小时的比赛,整个球馆上空都回荡着卡尔波利的怒吼声。

决胜局,162平方米的排球场仿佛有田径场那么大,每赢下一个球,中国队六名队员就迈开步子在球场上狂奔庆祝。俄罗斯队像是被这气势压颓了,队员们安静,场边的卡尔波利也不再怒吼了。陈忠和依然在笑,有时伸出一只手,暗示队员稳住。

最终,随着周苏红一记大力扣球,15∶12,中国队大逆转,时隔20年,在雅典再次拿回了奥运冠军。

终场哨音响起,陈忠和终于不只是笑了。他跑进场地,和情绪失控的队员抱在一起边笑边哭,边哭边笑,再也停不下来。等待领奖的间隙,他和排管中心主任徐利、领队李全强一起到球场门口抽烟,眼前是片绿地,一抬头,满眼都是星星。三个人不能说话,还没开口就又开始哭,烟怎么都点不着,太激动了,手抖得厉害。

“排球史上的经典,难以置信的一场比赛。”给我讲这巅峰时刻的不是陈忠和,而是前排管中心主任徐利。若是和陈忠和提起这比赛,他的讲述淡薄得多,脸上是依然挂着笑的,和21∶23落后时笑得一模一样。

“喝点茶吧!”这几乎是和陈忠和聊天必走的程序,每个和他有交集的采访对象都和我提起过。

见到陈忠和是在他的老家福州。湿漉漉的空气里混着草叶香气,整条福飞路上都是年纪不小的榕树。陈忠和从小就喜欢榕树,因为它不怕旱也不怕涝,生命力特别顽强。从朋友那儿借用的茶室就在福飞路上一家温泉酒店院里,院子里也有几棵大榕树。

和我们前后脚进茶室的还有从漳州来的两个朋友。漳州是陈忠和出生的地方,即便20岁后就极少回去长住,他在那里依然有很多朋友。

他边聊天边手不停地泡茶,从90年代出产的普洱,泡回到了80年代的。朋友带来了大闸蟹,还带来了漳州可能建排球公园的消息。“现在这些我们都没太关注。”三年前,陈忠和卸任福建省体育局副局长,如今无官一身轻,更关心功夫茶和高尔夫。

2009年,他结束了自己八年的女排国家队主教练生涯,没选择待在北京,而是回到随处能见到榕树的老家福建,早年四处训练、打比赛时要带在身边的榕树盆景终于能安安稳稳地摆在家里了。“没什么不适应的,很快就转换过来了。”做副局长那些年,他的担子也不轻,分管着包括排球、水上、举重在内的12个运动中心,女排漳州基地也在他的管辖范畴。做教练时,他连热身活动都会亲自上场,做了领导他反而放手。“放权给下面,少开汇报会,只管中心主任。我主要负责解决问题,有困难了再来找我。”做领导不像做女排主帅那么引人关注,但陈忠和觉得自己干得也挺不错,“在任时福建省的体育成绩是历史最好的”。

2004年雅典奥运会,中国女排时隔20年重夺奥运冠军

 

“小陈指导”

徐利对陈忠和的管理能力也是后知后觉,但他很庆幸,自己没错过这个“特别聪明的人”。

2000年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徐利愁得睡不着觉。2000年的悉尼奥运会上,中国女排只拿到第五名,主教练胡进迫于压力卸任,新的主帅人选没有着落。“选谁行?怎么办?”所有人都等着他说话。

有一天,陈忠和去徐利办公室聊天,两个人都愁,对坐着抽烟。“如果胡指导也不行,我看就我行。”徐利记得,陈忠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都没听清。“你说什么?”他又问了一嘴。“如果胡指导不行,我最合适了。”徐利一听这个,像是黑了好一阵子的屋子里突然射进一束光,整个人都精神了。

这是他第一次把“陈忠和”这个名字和女排国家队主教练联系在一起,“但越想越觉得合适”。

不是名帅,甚至连国家队主教练的执教经历都没有。做运动员时,最顶峰期也就是福建男排的替补队员,连国家队都没进过。和袁伟民、郎平、胡进等教练相比,出身和资历上都太难服众。

“但在当时那个节点上,无论是对中国女排的熟悉程度、训练能力,还是对国际女排局势的了解程度,都没有人比陈忠和更合适了。”徐利迅速地在脑子里重新审视了一遍陈忠和。

早年排球规则里还没有自由人,这个1957年出生、身高不到一米八的男人天然成不了最顶尖的排球运动员。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福建省是中国的排球强省,陈忠和出生的漳州市更是出过好几位国手。“文革”耽误了一代人,陈忠和也下过乡,但如果不是那时候国手们被下放,他也不会在打基础的阶段就先后遇到徐莲蒲、林亚鸣两位国手教练,练就扎实的基本功。

因为后排、一传和发球技术好,1977年,“小个子”陈忠和从福建省男排二队升到一队。那支福建队是历史上最强的一支,拥有汪嘉伟、郑宗源、徐真等国家队主力球员。在那样一支强队里,陈忠和清楚自己打不了主力,他一边兢兢业业地做好替补,一边学了管理,还考了裁判资格,让自己永远“不至于成为多余的那个人”。

很多人第一次知道“陈忠和”这个名字是在鲁光的那篇报告文学《中国姑娘》里。他是“女儿国里的小伙子”,经常穿一身紫红色的女士运动服,在场上跟姑娘们一起打球,被大家“小陈指导”“小陈指导”地称呼着。

1979年,陈忠和接到一纸调令,任命期45天。袁伟民挂帅重组的中国女排需要几位男陪打,要求还很多,身高、身材要和女队员差不多,“发、传、扣、拦、垫”五项排球核心技术都要过硬,还得脑子灵,能模仿各国高手。“我是袁伟民选中的第一个人。”陈忠和说。

陈忠和指导主攻手王一梅训练(中国体育图片供图)

 

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留下的一个。45天的调令到期后,袁伟民没放他走。做陪打的那些日子并不轻松,当时,胡进是中国男排队员,常和女排一起在漳州训练。“就他一个陪打,对攻要打,防守要打,身体训练也要帮忙。袁指导的训练量还极大,能挺得住不容易。”但胡进觉得,陈忠和乐在其中,“苦是苦,也会享受。”年纪轻轻,陈忠和就喜欢喝茶,不是什么好茶,乌龙茶,净是茶梗子,从老家背来,总邀胡进去屋里喝几口。“打扑克、玩游戏、唱歌,特别会玩。”胡进觉得,直到今天,陈忠和还是比他会玩。

袁伟民执教女排八年,取得“三连冠”,陈忠和经历了整个过程。那些年,他常常白天陪队员训练,晚上跟着不断重放的录像带研究国外顶尖高手,学过日本队的江上由美、横山树里,模仿过美国队“慢半拍”的海曼,像古巴队的路易斯一样深蹲挥拳……“后来来看,这对我研究对手有非常大的帮助。”陈忠和说。

无论是后来的胡进、张蓉芳,还是郎平,在当时,中国女排主教练大多亲历过“袁伟民时代”,看他训练、管理,学他临场指挥。陈忠和不仅经历了袁伟民,他还是胡进、郎平的助理教练。离开国家队期间,还带领福建女排拿到过联赛冠军,执教经验不如前几位丰富,但并非没有。

审视了一大圈,徐利又想起陈忠和的“聪明”。“这么多年,我除了官比他大,什么都被他压着,玩也玩不过他。”打个赌要输给他,玩“跑得快”(一种扑克玩法)要输给他,直到很多年后一起爱上高尔夫,每次还是要输给他五六杆。“说话有谱,摸个高,他说能摸到就一定能摸到,错不了。”徐利总能从陈忠和身上看到福建人的血性,“爱拼才会赢”的那一面,尽管在做陪打和助理教练那些年,这“血性”总是藏在笑脸背后。

“也是巧了,当天还接到一两个重要电话,都推荐了陈忠和。”那天之后,在国家队主教练人选这件事上,徐利豁然开朗。

“黄金一代”

“我出身不好,一个陪打教练,没有功绩,没有名气,不给我尚方宝剑这教练没法当。”上任前,陈忠和又找徐利,提了两个条件:“要给我时间,不能刚待一年,输球了就马上把我干掉,前面几任都有这种情况。还要给我权,用人、用教练的权利都要给,哪个队员表现不好我得有权利开人。”徐利说,陈忠和提这些要求时不卑不亢,还是笑呵呵的。

“出身不好”这件事,徐利也考虑到了。在他印象中,陈忠和话不多,害怕他面对记者没有经验,在正式向媒体公布前两天,徐利先找了几家官方媒体,先做了一轮采访,算是预演。“事实证明我多虑了,他人一下子就不一样了,非常有主见,严谨、敢说,表情都威严起来了。”

这种转变冯坤也看到了。在入选陈忠和的国家队之前,她也入选过郎平的国家队。当时,陈忠和是助理教练。冯坤印象中的陈指导也是聪明,体能训练时鬼点子很多,总能和队员打成一片,踢个球,做个游戏,他也常常参与。“主教练是扇耳光的那个,陈指导是上来给你甜枣吃的那个。”郎平训练时格外严厉,陈忠和就总是那个老好人,哄着、逗着那些队员。

几年后,郴州训练基地,陈忠和任主教练的国家队第一次组队集训,冯坤见到换了身份的陈忠和。“特别不一样了。”那天,陈忠和讲了不少很重的话,使命、任务、责任、事业这些词不断从他嘴里蹦出来,“特别严肃”。

冯坤是很努力才能把这些话都听全的,主攻手杨昊也一样。刚开始,队里的北方人听陈忠和福建口音的普通话都有些困难。“还好队里有个周苏红,南方人,以前和陈指导打交道多,能给我们当翻译。”冯坤调侃说,“这么多年过去了,陈指导的普通话好太多了。”

包括冯坤、杨昊在内,陈忠和起用了一批年轻队员,一上台就给国家队来了次大换血。这在当时引发了极大争议。“媒体攻击我,攻击了一年。”陈忠和跟我说,他顶着极大的压力,放弃了一些老队员,把另一些老队员放到替补席上,“我得长远考虑,队员要年轻,有冲劲,身体状态好,禁练。”

另一层考虑是,他要重整队风。一上任,陈忠和就制定了新的《国家女排管理细则》,队员们叫它“27条军规”。手机不能带进训练馆,午休和晚上10点后必须关机;不得偏食、挑食,盲目减肥;必须严格守时,每迟到一分钟扣当月训练费100元……规定事无巨细,涵盖了训练、生活、思想各个方面。

和前任教练相比,陈忠和要面对不少新问题。他手下的这批新队员大多是1980年前后出生的,是中国第一代独生子女,个个都是被宠大的,和从小就吃苦的老女排不一样。于是,陈忠和找出袁伟民时期的训练录像,给这些年轻姑娘看老女排在竹棚训练,在三合土上摸爬滚打的影像。还把所有人拉到训练基地附近最贫困的农村体验了一把。

队风稳定后,陈忠和又起用了几个像王丽娜那样的老国家队队员。“但状况完全不同了,新的风气已经形成,老队员要融入到这个里面,如果一开始老队员太多,我的管理会很吃力。”这显然是陈忠和相当引以为傲的管理经验,聊起这个他笑得很得意。

最初,袁伟民组建国家队时,遵循的是大松博文“三从一大”的训练方针,每周的训练量能达到56小时。“管理、训练还是传承了老女排的方法,袁伟民对我影响非常大。”陈忠和说,当时,他手上的这批队员身高优势不大,技术也还有些粗糙,最大的优势就是扛练。

“我做教练那八年,所有集训加起来就休息过一个整天,是2008年春节。其他时候最多半天,晚上可能还要加练,确实练得狠。”有时和当年的队员聊起来,陈忠和会自我检讨,给队员们道歉。尤其是赵蕊蕊,受当时医疗认知的局限,赵蕊蕊的小腿疲劳性骨折没受到应有的重视,2004年奥运会前的一次训练中,她严重骨折,差点没能参加奥运会。尽管还是去了雅典,却一上场就旧伤复发,缺席了后面所有比赛。这件事,陈忠和一直觉得自己有责任,直到现在,无论是私下聚会还是公开活动,提起来,他都会对赵蕊蕊说句“对不起”。

“他没办法,队里没有郎平、朱婷那样的超级球员,只能苦练技术,打配合。”徐利替陈忠和解释。

新女排刚一组队,陈忠和就委任冯坤为副队长,当时队里从老女排下来的吴咏梅是队长。冯坤后来才意识到,这个“副队长”的意义远没有这么简单。

一支没有超级明星的球队,二传手就显得尤为重要。她将是球队进攻的心脏,球场上的节奏、变化、组织,都要靠二传手来掌控,而冯坤就是这支队伍的心脏。

在徐利看来,郎平在观念和队伍的结构系统上有优势,早年意大利、美国的执教经验锻炼了她迅速整合资源,短期内把队伍实力最大化的能力。而陈忠和更像个工匠,一点一滴,精雕细琢,把每块料都用到极致。“即便是今天回头看,忠和‘黄金一代’那批队员的技术都是极出色的,那可是生练出来的。”

责任与情感

尽管拥有尚方宝剑,但陈忠和执教初期还是常常面对质疑,被认为是“过渡期的人选”,“下课”的呼声更是在“假球风波”后达到顶点。

2002年8月底,世界女子排球锦标赛在德国举办,那是组队18个月以来,陈忠和遇到的第一个“三大赛事”。他太想拿个好成绩了,甚至想到“田忌赛马”这一招,利用规则,故意输掉对希腊和韩国的比赛,选到容易打的对手,把球队送进四强。若是局势按他预想的发展,“假球风波”或许不会发作,但中国队接连输给意大利和俄罗斯,“让球”就成了陈忠和的原罪。

“这是我们集体研究的结果,虽然我当时觉得可能哪里不太对,但也没多想。”徐利说,后来他和陈忠和才意识到,“合理利用规则”看起来合理,用在其他项目上或许问题没这么大,但唯独中国女排不行。“中国女排”这四个字上还有“女排精神”,外界和舆论对“精神”这两个字的诉求高于体育运动本身。

身陷风波的那段时间,不仅陈忠和压力大,家人、排管中心都陷入巨大的舆论压力。内部会议开了一个又一个,陈忠和和那次比赛的女排代表团团长徐利还写了份公开检讨。“训练照常,情绪也还行,事情虽然不对,但那次看出忠和的抗压能力非常强。”徐利说。

“是一次很大的考验。”陈忠和不太愿意提起那次风波,但他非常确定,恰恰是那件事,让当时年轻的团队真正凝聚在一起。

在《笑对人生》那本传记里,陈忠和提到了他2002年的那次生日。风波还没过去,尽管训练还在按部就班进行,但他的状态多少有些消沉。农历八月十五,他收到一束鲜花,不知是谁送的,接下时还有些犹豫。转头进了驻地才发现,所有女排队员都聚齐了,蛋糕、画、手写的祝福卡片……一下子都堆在了他面前。他差点忘了,那天是自己的生日。

在运动队,队员给教练过生日并不稀奇,但那个生日让陈忠和格外感动。在当时的处境下,队员的信任就是他能让自己继续走下去的希望。

无论是对徐利,还是对女排队员,陈忠和都把信任看得极重。2009年卸任后,国家队遇到困难,也曾找过他,希望他回去,再做主教练。“和排球打交道四五十年,肯定有感情,但2008年我拿奥运会第三名,也算是完成任务了。我满腔热忱还想继续干,但领导不信任我,不信任工作就很难展开,后来也觉得没必要再带。”

直到今天,陈忠和时期的女排队员只要有空就一定要聚起来,去福州给他过生日。“机票、聚会的事都是忠和张罗,他和队员的感情极好,谁有个事找他帮忙,他才高兴呢!”信任和感情是相互的,徐利觉得,陈忠和善于交朋友、大方,又是真心为队员考虑。

十几年前,女排的训练、福利条件比“五连冠”时期好多了,但和今天球员有额外的商业活动、代言收入,球队经费充足、配备国际化的情况还有相当大的差距。去漳州女排训练基地采访时,基地主任苏建武告诉我,当年,陈忠和朋友多,会交际,还亲自帮女排张罗过赞助,拉来的钱基本都用来作为训练、比赛的奖金发给队员。

“他总想多给队员争取点福利,小事也不依不饶的。”徐利记得,有一年女排和男排一起去爬山,他随口说了一嘴,女排加油,能超过男排一个人就奖励1000块钱。结果女排很争气,超了六个男排队员。第二天,徐利去馆里看训练,陈忠和笑呵呵走过去就问:“主任昨天说什么了?可不能说说就算了,超一个人,1000块钱,你要说话算数,答应队员的事必须兑现。”这事儿徐利早忘了,一听这话,赶紧给排管中心打了电话,让办公室批了6000块钱,作为女排的活动经费。

采访快结束时,陈忠和提起了胡进。“他带福建女排五六年了,是我邀请来的。”当年,他正式接替了胡进,成为新的国家队主教练。2014年,胡进从郎平的国家队教练组里退下来,接到了陈忠和的邀请。“他说,福建女排需要教练,想让我过去。”胡进想了想,拒掉了另一个强队,去了陈忠和的老家福建。

他们很少一起回忆过去,多数时候各忙各的。每年陈忠和的生日聚会,若是没在外打比赛,胡进也会参加,只有在那些时候,排球和“黄金一代”的故事才会怎么聊都聊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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