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

猪的下水主义

作者:admin 2020-02-04 我要评论

有些人是从来不碰猪内脏的。猪血猪肝不吃倒也罢了,连肥肠都不碰,嫌肥嫌腻,错失人间极致美味。 腰记的肚顶、肠头都十分扎实 摄影/常缓山 即便是广州和潮汕这样...

有些人是从来不碰猪内脏的。猪血猪肝不吃倒也罢了,连肥肠都不碰,嫌肥嫌腻,错失人间极致美味。

 

“腰记”的肚顶、肠头都十分扎实

 

摄影/常缓山

即便是广州和潮汕这样的猪杂盛行之地,一般人家吃猪杂也是去饭馆,因为伺弄起来不方便,一旦处理得不够干净,残留的骚味就能毁掉所有口感。广东一带吃猪杂,从前与物质匮乏有关,普通百姓可以靠海吃海没错,可也免不了对动物蛋白有渴求。而且光是吃鱼也容易饿,劳动人民需要顶时间的食物,价廉的猪杂即是首选。

浙江人也吃猪杂,但吃法就没那么丰富了。杭州大受欢迎的肥肠店有好几家,专吃猪杂的店就很少听说。听说美食界有一帮人经常组队搞“肥肠委员会”专项行动,天南地北专门敞开肚皮吃肥肠。全国各地都有极美味的肥肠烹饪法,其中一个打卡地就是响马的花房餐厅。

响马擅长一道“油淋大肠”,但是做起来太费事,一般客人吃不着。他得将炉子与大油锅支到包厢里,卤好的大肠拎到油锅上方,300摄氏度热油从头淋到脚,淋上五六个来回方好,立刻切片立刻上桌立刻送到嘴里,才是大道理。肠外与肠内都经过了热油浇灌,外面焦脆了,里面则又嫩又肥,吃起来十分满足。那天一大桌客人里有几个不吃肉的、不吃下水的,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切出三盘叫我吃了一整盘,占了个大便宜。

杭帮菜里有一道杭三鲜,主要食材就是鸡、鱼和猪三样,其中猪的部分就交给猪肚了。我小时候在家偶尔能吃到蒜苗炒猪肚丝,道理可能也差不多,只不过鱼圆太考校手艺就省下了,猪肚清清脆脆的,口感跟其他肉类很不同,有时请客吃饭,会有一份猪肚丝冷盘,配一碟蘸料,很开胃。有些餐厅索性做“一锅鲜”,除了鸡鱼猪肚,还要加入河虾、鹌鹑蛋等好些东西,琳琅满目一大锅,我就不太喜欢。

处理猪下水,还数广东人在行,他们对待食材更用心。都是内脏,也有高低贵贱之分。比如吃猪杂粥,大都统一按分量算价,冷不丁听到一句“要心还是要腰”时千万别害怕,他的意思只是,猪心和猪腰只能二选一,两样都要你就得点超过4斤。

去晚了差点吃不到的猪肚顶

晚上6点出头,我们从城里打上车,去往广州郊区番禺东北部的化龙镇,听闻那里有一家“腰记饭店”,以美味的乡野美食出名。车程30公里,我们打车花去120元。

门口招牌红底金字,一进门,却像是闯进了谁家中,两辆电瓶车,左手边显然是间卧室,一个中年人穿着居家裤衩,正坐在一台小电视前。进深处黑乎乎地走出来一个年轻人,白衣白褂,应该是厨师。“晚了,”他说,“东西都卖光了,明天再来吧。”说完又闪身消失了。

卧室里看电视的大叔闻声转头瞟了我们一眼,立刻就不再感兴趣。我跟老常面面相觑,望着通往二楼的阔大台阶说:“那还是上去看看?”

二楼店堂终于是一家饭馆模样了,入口处一个高高的前台,正在算账的阿婶慈眉善目,抬头看我们一眼:“来吃饭啊?来晚了。”又低头去按她的计算器。我看看店堂里,还有两三桌在吃,尽头处是三个小伙子,另一桌是一家三代五口,有些餐盘还满满当当像是刚端上桌,于是不死心地说:“我们跑了很远的路来的。”

“多远?”

“从广州。”

只有这样利落的大婶,才能对付得了这么多食客

 

阿婶不置可否,又低头了。那个前台就是常见的那种前台,壁很高,人坐在里面一低头,外头就看不见了。我从前听人说,一般餐厅说东西卖光了,其实只是厨师们到点要下班了,不乐意再给你做。想到此处我不知哪里来了一股豪气,“啪”地拍了一张纸在桌上。“不骗你,打车就花了120。”拍下去的是那张打车票。阿婶还真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表情突然缓和了,跟旁边的服务员说了几句粤语,又跟我们说:“坐吧,赶紧点单,厨师要下班了。”

我和老常如蒙大赦,挑尽头处的桌子坐下,看了眼时间,才7点半。

不过不容松半口气,阿婶菜单递过来,举着纸笔就在旁边候着。

“面豉蒸猪肉要一个。”

“没有了,厨师下班不做了。”

“面豉姜花肉?”

“一样的,厨师下班不做了。”

“有什么您给上什么,行吗?”

阿婶倒会配菜,最后给我们上了一份肚顶,也就是猪肚,一份肠头,两样都是卤味,另配一个柚皮火楠,一个绿油油的芥兰。柚皮本来是废弃之物,将其回收,又不辞辛劳地反复烹煮以去涩,使它们能够入菜,这算是乡野美食的一个显著特点,“腰记”有不少这类食材。

也算我们运气不赖。今天原本有客人预订了两桌,临了只来了一桌,问还有一桌给不给退。“也是老客了,还能不给退吗?这卤水就给剩下了,要不然你们来得这样晚,我连坐都不让你们坐。”一边写单子,阿婶一边絮叨,“今天的猪肚和大肠,都特别好,也算没白来,等着吃吧。”

腰记饭店吃的是正餐,肚顶和肠头个个切得膀大腰圆。肚顶了不得,往细了讲就是猪胃的上半部分,又厚又实,这嚼劲一般猪肚等闲是比不了的,价格也比普通猪肚贵,60元一斤。肠头也作同样处理,厚厚扎扎的一盘子,有皮有油有肌肉,嚼起来竟也不比肚顶省力。我“咯吱咯吱”地听自己嚼了半会儿,才想起来要是有碗米饭想必更佳,卤水如果是冷盘,则令人想喝酒。

阿婶可能过意不去,大老远跑来连碗热乎菜都没吃上,又过来跟我们聊天。她1996年就到这里工作了,那时饭店搬到这里没几年。她说他们老板是位快80岁的婆婆,80年代初她把店开在菜市场,六七张小桌子撑起过热闹的生意,几样猪杂都是市场里就近收来,贵在新鲜。90年代搬迁,就把店开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一直操持到现在。老板懂得食材的重要性,搬迁后为了仍然能快速取到新鲜货色,甚至学会了骑摩托车!

这一顿可算吃着了的饭,吃上第一口心里就想,所幸吃上了。卤大肠与猪肚的气质相当类似,都是平平实实不以花哨吸引人的东西,但浓墨重彩,吃着十分过瘾,回想起来意犹未尽。倘若有机会一定要再去,将这两味再吃一遍,当然,一定要弥补未吃到的那几样菜的遗憾。

 

到早了也差点抢不到的猪杂粥

从腰记饭店出来,时间才过9点。另有一家猪什店,离化龙镇10公里。

番禺远离市中心,整个广州的屠宰场大都安放在此处,猪杂的新鲜论小时计,理所应当地要到离屠宰场近的地方来吃。去之前,朋友给我看他们上一次去吃时拍下的照片,人头攒动在摊档前,吃客们脸上闪耀着光彩,神情各有不同,眼神却颇一致,都写着“快抢”二字。

我们到的时候才10点,只有几桌客人,零星散布在停车场里——“标记猪什”几个小字掩映下的这个地方,与其说是饭馆,还真不如说是停车场,敞开着的一大间,又立着许多柱子,与大马路几乎就要连接在一起了。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人群小有骚动,一位年轻小哥双手拎着一只塑料筐走进店里。有几个客人就跟了上去。

我也单枪匹马地去排队,排在一位年轻姑娘后面。再看那切肉大婶手下的物什,难以分辨,那肥的或许是猪肚,猪舌长条一些,猪心最好认,鼓鼓囊囊者就是,还有大大小小的肠子也不会认错,另外还有一些,表面光滑润丽的,看上去浮浮躁躁的,就不敢下结论了。

我正在自我考校的时候,轮到我前面的姑娘了,哪知她与切肉大婶展开了激烈的对话。我听不懂二位说什么,可光看气势,强弱高下立判。姑娘每抛出一句,切肉大婶都回以更高的语调,姑娘再把话接过来,气势又微小三分。不过一轮落下,又一轮起,每一轮都伴随着切肉大婶的手起刀落。不像是点菜,倒像是谈判。我看得好奇,很想知道这出戏唱的是什么——当然不敢问大婶,于是问姑娘:“请问你们在吵什么?”

姑娘尴尬一笑,“没有在吵的了,在商量怎么做”。又补一句,是在跟大婶解释自己为何如此多娇了,“带了7个人来,都是外地客,什么都想尝一尝”。大婶听罢,声音又高了八度,像是宣告示众:“外地客,先想好怎么吃咯!”

说者有意,听者更有心,我这位外地客迅速打起腹稿:“大肠,猪心,还有猪腰、猪肝这四样,要多少您看着办,我们就两个人,就做成粥,不要其他的。”默念两遍,觉得万无一失,可以迅速完成与骇人大婶的当面对峙。

年轻姑娘勇气非凡,与大婶交涉足有5分钟,但说完最后一句,明显吁出一口长气,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鼓励。我挺挺腰杆,心想我准备好了,刚要说话,听到晴空霹雳:“你牌子呢?桌上纸牌拿来再点,去拿吧。”

遂泄气。

我偃旗息鼓地回到座位,心想这后半夜的点菜,比前半夜在“腰记”又要紧张好几分。用力抓起桌上的硬纸壳做的号码牌,很想把点菜任务交给老常。老常不言语,起身走了,过了一会儿又灰溜溜折返,将号码牌丢还给我,“我去拍几张”。

我再过去,队伍又比刚才长出一大截,在队尾探头探脑张望一眼,却被大婶喊住:“你过来,他点完了到你。”然后迅速扫了一眼舞台上其他人,队伍里被锐利目光扫到者,没人敢说个“不”字。他们都乖乖地拿着号码牌,等待大婶的临幸。

我稍松一口气,把刚才的台词背诵一遍。大婶听完问道:“要心还是腰?”我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心想,这是个什么问题?可哪敢回嘴,战战兢兢地答“要心,要心”。

猪杂粥热气腾腾地上桌了。滋味出乎意料地好,滚烫的粥在猪大骨汤中熬到稠密,新鲜猪杂当然是关键,温体猪杂一晚上送两轮,这前后便是用餐高峰。热腾和新鲜,果真就是猪杂粥的要义所在。吃去半盆,粥逐渐就冷却下来,不能再吃。却见隔壁桌“嗞啦嗞啦”的铁板猪杂上来了。我扭过脑袋去看,老常已经抓起相机过去了。而我,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跟隔壁桌的陌生人说了这样的话,“让我尝一下”。

“搬条椅子过来一起吃咯。”

我还没有那么厚脸皮!只见我伸筷夹到了一块,浓重酱油遮盖之下,也分不清是哪个部位,送进嘴里就对了。桌上大哥问:“你这块怎么样?”

“很软哦。”我答。

“是猪腰来的,当然软咯。”这位大哥说,“搬条椅子坐下咯。”这是第二次发出邀请了,我心想,坐就坐,不怕的。老常拍完一组照片,也加入了我们。这桌客人彼此是同事,一位老板带着他的三位年轻员工。他们告诉我,今天才周四,人都不算多,周末就肯定坐满,要排长队。

其中一位年轻员工发言:“夏天,为了抢猪杂,我们老板跟一个胖子要打起来了,幸亏我拉住。”

“哪有,你喝多了,是我拉住了你!”

“这家店这么火,肯定赚很多,你去问问老板有没有女儿。”

“问了啊,问了,才上幼儿园。”

……

听他们聊着天,我们终于放松下来,环顾四周,深深地感到这是一个被大婶们支配的夜晚。

李德海开的这家“海记猪血汤”,平常也接外卖单子

 

饱饮一碗可以解酒的猪血汤

从汕头龙眼市场拍够了猪肉档口,我和老常往右一拐,走上了龙眼街。这条街穿过几个庞大的居民区,小吃铺挺不少。不过有一家特别显眼。它就在一个居民楼下,但占了这栋楼的顶头处,所以两面敞开,当街一面迎客人,只管往里走,另一面老板操持锅灶。档口摆满各式猪杂,大肠粉肠,猪肝猪肺,侧面一口半人高的大锅,小火熬着猪血汤,身后四个竹篓,盛满绿草,益母草、珍珠草等四样。整条街,就数这家小店通通透透很浪漫。

它卖猪血汤。另外还想吃什么猪杂跟老板讲,他人高马大,神情专注,肩宽背直,站在那个小小档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猪杂选上几样,益母草一味,小锅各自煮起,顷刻捞出,大锅里猪血汤盛上一大勺浇入碗里,给你端到桌上。这口热汤喝下去一直暖到胃里,整个人都舒缓下来。好吃的东西无暇分辨好吃在哪里,想不到“好吃”,只感到“舒服”,口腔与胃,头脑和心灵,都有点高兴。

如果说头一天深夜在“标记猪什”的那一幕活色生香和人声鼎沸,宛若一场综艺节目,这天早上的“海记猪血汤”,就仿佛一档宁静的“见字如晤”。

这里从早上6点半一直营业到下午1点半,过了午饭时间就歇了。老板叫李德海,36岁,就出生在此处龙眼村。去年才开这家店,龙眼市场一带还另有猪血汤两家,都不如这位“80后”开的店生意好。但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家传,也没有秘方。两年多以前,李德海还是个搞弱电工程的汉子。从小顽皮不爱念书,初二被他爸爸送去潮州一家武术学校,学了两年散打又回到汕头,再读一年技校,还是不肯用功。又去山东烟台当兵。两年后退伍,重回汕头,二十几岁了,得给自己谋生路了。打过工,开过失败的工厂,零零星星打工十多年,听说他老婆的姨丈开了15年的猪血汤店要转手,李德海很动心,他一直都想自己创业弄点小活计,就主动去找了这位长辈,想办法接了过来,头半个月由长辈带着做,很快就靠自己开始营业。

猪血汤的做法没有秘方可言,李德海用的是老老实实的功夫,高汤比别人家多放两根骨头多几块鸡架,汤底就浓一些,琢磨着如何更上一层楼,干脆煮猪血也用高汤。早上5点从屠宰场带回来鲜红扎实的猪血,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块,用中火煮,更入味也更紧致。现在小年轻来吃猪血汤,不比上一代人过得紧紧巴巴,于是该讲究的用料也上几样,大肠、粉肠、猪肺、猪肝、瘦肉之外,又添了海鲜几味。

不过他应该想象不到,我对他做的猪血汤格外喜欢,是因为看到端来的汤中就着一大捆绿油油的草,外加隔壁桌的两位小朋友,一个是颜色可人,一个是气氛可人。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不紧不慢的温馨气氛,或许是因为我们进店的10点来钟,正好是“闲人时间”。

李德海6点半开门迎客,一开门就挺热闹。第一批拐进店里吃汤的人,要么是通宵熬夜的男人,喝了整晚酒刚散场,情绪高着,嗓门大着,迈进店来饮碗热汤,当真解酒吗?也不尽然,只求暖暖脾胃镇定镇定,回家不用求婆娘开火,直接盖起大被补个大觉。要么是夜场刚下班的男人女人,独来独往,吃完即刻就走。再往后半个钟点,锻炼结束的老人和在附近工作的上班族该来了,一直持续到9点多。“到了10点,基本就是些不工作的闲人了。”

李德海嘴上不说,但“闲人”一词道出了他对第一批客人的额外关注。清晨6点半,他乐意服务这个时间出现的客人,看他们紧锁的眉头在这碗汤面前舒展开来。

“橄榄展猪肚汤”到了夜晚生意红火

 

凌晨2点满放胡椒的猪肚汤

一个是做到下午1点半就关门的猪血汤,一个则是凌晨2点还开着门的猪肚汤,这两碗好汤都是汕头猪杂店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

吃夜糜最好是半夜12点,人多热闹,我们走到“橄榄展猪肚汤”就凌晨1点多了,高峰已经过去,隔壁还有两家类似排档,不过已经熄了灯,这个路灯昏暗的街角,只有它还亮着,守着不多的客人。店里四个工作人员和一个洗碗阿婶,都闲手坐着,夜糜高峰果然已经过去。

它在档口煮着两锅汤,两锅之间又额外立着一只桶,餐厅里常见的那种不锈钢开水桶。特设两把水龙头,分别对准两锅汤,倒是挺聪明,锅里汤用得浅了拧开龙头随时补上,这桶里想必是原汤。“橄榄展”这怪异名头却不好猜了。我同老常深夜入得店来,找了个角落坐下,累了一天,也同各色老板厨师聊了一天,走了2万多步,此刻并不想跟任何人起话头问缘由,只想默默喝一碗汤。

猪肚汤一人一碗端上来,猪肚个头小巧,倒显得前几天“腰记”的肚顶硕大无朋,小也有小的好,轻巧地搅在汤中,嚼劲足够又不费牙口。

我们吃到一半,进来两位食客,利落地点了单。看他们吃,呼哧呼哧,热火朝天,似乎在吃的东西干脆跟我们完全不一样。穿着西装的年轻小伙子点了一碗面,猪肚汤只是个搭配。同他一起来的年长男人,点的倒也是猪肚汤,只是他对自己极好,猪杂堆得高高的,看他喝起汤来也有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这下我按捺不住了,问点菜的大婶,我这碗跟他那碗是不是有不同?

大婶说,一样,但也不完全一样。“自作主张,给你们盛了淡汤——看你们外地来的,怕你们喝不惯胡椒。”我捧起自己的小碗,说:“那给我一小碗尝尝。”大婶二话不说就打了一勺。

一口下去,像是蹿了一股火,从喉咙蹿到了胃里,迅速蔓延到了脚底,倘若武侠小说中所说的真气内功真有其事,那掌心相对,传输内功那一刻,应当就是一口猪肚胡椒浓汤咽下去时的感觉了。日常生活里,谁会在胡椒这个层面给你下这么重的手啊?也只有夜糜铺子里的大师傅了。仔细去看,角落里就挤堆着两袋胡椒粉。下了夜班的工人来这里吃一碗,舒舒坦坦回去睡个好觉。

喝掉一整碗,舒泰无比,为我们在汕头的一天画上了一个温暖的句号。

(感谢广州“夹脚拖鞋与鱼子酱”餐厅主理人陈小山的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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