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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做饭,好好吃饭

作者:admin 2020-09-02 我要评论

(图 谢驭飞) 文/冒茜茜 若非疫情袭来,我可能要很久以后才能明白:为什么当蔡澜被问到如何处理一些人生的大失望、大无奈时,他说是用吃吃喝喝来平衡。 不知为...

(图 谢驭飞)

 

文/冒茜茜

若非疫情袭来,我可能要很久以后才能明白:为什么当蔡澜被问到如何处理一些人生的大失望、大无奈时,他说是“用吃吃喝喝来平衡”。

不知为何,以前我总想当然地以为,所谓“烟火气”,是类似于从唇边吐出的烟圈那般清淡透明的形象,莫名还带着一丝遥远和神秘。直到我进了厨房,才发现,这“烟火气”三个字,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文学的修辞或美化,纯粹只是白描写实。真正的“烟火气”,远比烟圈热闹喧哗:锅铲在锅里叮叮当当的搅拌声,抽油烟机轰轰的嗡鸣声,能迅速把油烧开的鲜红火焰,以及夏日里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和被辣椒呛出的喷嚏……烟火气也不止于厨房,还延伸到了人声鼎沸的菜市场,快速送货的App,以及盘算着明天要做点、吃点什么的大脑里。

实际上小时候以“不知道主动找东西吃”而闻名于亲戚间的我,长大以后也并不热爱厨房和美食。崇拜过的偶像们,没有一个以爱吃会做见长,反而都有一段为了节省时间精力而以匪夷所思的方式糊弄着吃的轶事。也曾不止一次痛心疾首地发出疑问:“为什么人要吃饭,而且每天吃这么多次呢?哪怕只是像骆驼一样,每周只集中吃一次,也能省不少事儿啊!”

然而在被困于家中、也只能倚靠自己的绵长日子里,做饭、吃饭成了每天极其重要的一个项目和打发时间的方法。从慌慌张张被迫上马,到渐渐有所领悟,再到从中发现乐趣,出乎意料地,我像一个因为机缘巧合被“做饭”打通了任督二脉的习武者,更多地窥见了“生活”这秘籍的内容。

我理解了为什么张楚唱“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们”;我理解了为什么王朔写“家要有孩子,有晚饭”。大到人类的飘扬命运,小到个体的悲欢离合,人这一生,实际上没有多少事情,是能够自己做主的。吃饭,是人的本能。任何时候都认真做饭、认真吃饭,则是为数不多的,可以自己把握的事情。对普通人而言,也没有多少事比它更重要。它是托尔斯泰笔下用来应对所有无法解决的难题的普通答案:“去过日常生活,把烦恼丢在脑后。”它是蔡澜把所有感伤“都尽量锁在保险箱里面,用一条大锁链把它锁起来,把它踢进海里面去”的通道。

我甚至想起了一个没怎么读过书,也不爱思考的表姐,在谈论一个为情所困而自我折磨的人时,那斩钉截铁的言语表情:“天塌下来,该吃吃、该喝喝!”你看,生活是一门多么宽容的实践性学科,谁都可以殊途同归。

亚里士多德说:“每天反复做的事情造就了我们。”日复一日,认真做饭、好好吃饭,它是我们生活的重要选择和宏大仪式。它让我们脚踏实地,让我们心胸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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