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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车回旋

作者:admin 2020-08-02 我要评论

文/摇摇 青春的记忆里总有自行车。特吕弗一部黑白片的开头美不胜收,女孩骑着自行车在阳光中穿行,轻柔的风抚过那一袭白衬衫、一条大摆裙,转动的车轮似白云追风...

 

文/摇摇

青春的记忆里总有自行车。特吕弗一部黑白片的开头美不胜收,女孩骑着自行车在阳光中穿行,轻柔的风抚过那一袭白衬衫、一条大摆裙,转动的车轮似白云追风。战争片《追鸟》里有一个镜头则是两个男孩骑车而过,惊飞白鸟无数,本是青春飞扬的一幕,可是明媚的忧伤笼罩在他们的脸庞。

自行车带来的激情和冲击力简单而明亮。“每次出行都如同一场小小的冒险,而蹬车的你就是英雄。”宫崎骏的动画片《侧耳倾听》的结尾,有一个男孩骑着单车带女孩去看日出。天快要亮了,他载着女孩一路飞赶,经过一个螺旋而上的长坡,他离了鞍座,猛烈地蹬着脚踏往坡上冲,俨然一位蹬车英雄,战胜了陡坡,赶到秘密观景点。像海一样的晨雾正在散去,初升的太阳给城市洒满了金色的光芒。男孩跟女孩说:“这是我一直想要带你看的一幅景象。”

有一天,我打车时发现,司机在空调口上粘贴了一辆小自行车,车轮随风转动。车轮与风的互动,就像杜尚的装置作品《自行车轮》。多媒体视觉艺术家肯特里奇曾在绘画课上示范过自行车和牛的互换。他把自行车放进一顶帽子里,从帽子中拉出一头毕加索的公牛,这时,自行车的把手成为牛角,自行车的车座成为风干的牛头骨。相反,公牛也可退回成为一辆自行车,牛的魔性被缩减成了28英寸自行车,在酒渣、比喻的残留物和自行车骨架中充满了新的可能性。一位朋友说:“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自行车艺术。”上回台风过后,福州街头掉落一地青芒果,她骑着共享单车经过,就想起小时候家乡坑坑洼洼的土路。

13岁那年的5月,住院的母亲想吃桂圆糕,她给送去,她把竹篮子挂在自行车把上,一路颠簸地骑着,突然,篮底的竹篾片狠狠地戳到腿上,自行车翻到田里,她挂在田边黄荆条上,腿流血,手臂擦伤。在如今的回忆里,自行车骑过田间小径时沾满了泥土的芬芳。从美院毕业后,她去买了一个篮子放油画笔和颜料,路上又看上了一个大西瓜,于是,把西瓜装在篮子里,放在自行车前筐里,不料西瓜把篮子压坏了。

与蹬车上坡的血性相比,俯冲而下充满了魔性。普利兹克奖得主、建筑大师诺曼·福斯特酷爱自行车,甚至还骑到阿尔卑斯山和比利牛斯山,朝山下高速俯冲,这是他充满活力的建筑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有他危险而怒放的青春。

易九也领教过骑车俯冲而下的劲势。高中时,他与同学骑车去连江晓澳玩到黄昏,回程时一边刹车一边下坡。谁料半途刹车失灵,在拐弯处突然闪出了一辆小货车。左边是车,右边是悬崖。凄厉的风声从他的耳畔呼啸而过,电光石火间,他与货车擦身而过。自行车冲下陡坡后,在平路上滑行了两三百米才停下来。恰如陈初越的七言绝句:“平生快意寻常事,一箭单车猎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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